上初中那會，常常聽村裡人說：「長大後，去打工，日子會好起來的。」
當然，也有一些村民，打工幾年，就賺了一筆錢，在老家建了紅磚房，令人羨慕不已。
等我們初中、高中畢業後，真正開啟了打工生涯，會說：「誰發明了『打工』這件事，太可惡了。」
原來，背井離鄉，不是那麼好玩，只是被逼無奈的生活。
一晃，70後、80後的我們也是四五十歲的人了，是持續漂泊，還是回老家種地，過簡單的生活。一兩句話說不清，但是我們總要去面對。
現實告訴我們，人在慢慢變老，但是故鄉難回，異鄉難待。不管選擇哪一條路，都會走得很艱難。唯有等到退休那一天，才會真正好起來吧，大多數的人，都是這樣想的。
01
老屋還在，少了煙火。
看了很多的朋友圈，拍下農村的老房子，和當地的人聊聊天，感悟古樸的氣息，真的很美。
其實，朋友圈裡的老屋，多半是「民宿」設計的效果，或者是某個地方，加以改造的效果。
大部分的老屋，是有些淒涼的。住的人越來越少了。就是一些家境好一些的老人，都進城了。一把大鎖，把老屋的門牢牢地鎖住，生鏽了也沒有人管。
大概，唯有清明節的時候，老屋裡才有人來。尋找一把鋤頭，一把鐮刀，去掃墓。
也有很多的村莊，變成了殘垣斷壁。和周圍小洋樓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一部分村莊，整體搬遷了，老村已經沒有了生機，隨著時間的推移，變成了腐朽的樣子。
我的老家，在湘南的大山里。村莊掛在半山腰，前面的梯田，後面也是。在我還小的時候，屋前屋後都有人打理，柴垛堆得很高。
每到傍晚，母親就生火做飯，然後站在門口喊一句——吃飯囉。
母親的聲音很大，在對面的山上，形成了回應。不管孩子在什麼地方嬉戲，總能聽到。孩子說：「我要回家了，娘喊我呢。」那一刻，孩子特別幸福。
還有老牛，住在老屋附近的牛欄，是最好的鄰居。
當然，還有小豬，在屋門口拱一拱，留下一股難聞的味道。小狗的叫聲，小雞的鬧騰，燕子的呢喃……添加了老屋的煙火氣。
現在，老屋的煙火氣，在夢裡，也走不出夢境了。房子落敗，淒涼，人也不願回了，世世代代，越走越遠。
02
山水還在，缺了靈魂。
在台灣長大的龍應台，想盡辦法，回到了湖南老家。
她的父親和周圍的人打招呼，說「聽莫啦」。老鄉們不知什麼意思，抓抓頭，覺得是鋤頭、芋頭、或許是豬頭。
當龍應台搞懂，「海子」是鞋子，「埃及」是母親之類的意思時，特別高興。
不管走多遠，我們總是要回故鄉看看的。就像走親戚一樣。
故鄉，有親戚朋友辦喜事，或者是清明節掃墓，春節去拜年。
峰迴路轉，我們就遇到了「那山那水」。激動之後，發現人的心情是沉重的。太多的物是人非的感悟了。
印象中，故鄉是熱鬧的，有集市，有學校，還有來來往往的村民。現在呢？很多鄉鎮合併了，集市也沒有了。需要買點什麼，得讓城裡的熟人，捎過來，或者自己去城裡採購。
學校的話，或許有，或許沒有。村小是很少有了，鄉里的學校，也冷清了。大多數的孩子，去城裡讀書了。
當我走進村小的時候，一條大黑狗衝出來，嚇我一跳。原來，這裡已經變成了放羊人的地盤。偶爾能發現，羊圈裡，還有一塊黑板，上有粉筆灰的痕跡。
很多田地，荒蕪了，或者變成了樹林，田埂都看不到了。
我總是相信，山水是有靈魂的，如劉禹錫說的：「山不在高，有仙則名。水不在深，有龍則靈。」
又或者是陶淵明說的：「採菊東籬下，悠然見南山。」
少了人氣，少了希望的山水，拍下來，也很美，但終究留不住自己。住幾天，就會覺得乏味。我們，到底活成了故鄉的客人。
03
打工還在，默默無奈。
作家蕭婷，剛剛入住北京的時候，住在一樓，飽受了蟲子的侵擾。後來，他想盡辦法搬家，找人合租，吃盡了漂泊的苦。
在他的手機里，有好多的租房平台，但是搬來搬去，都不滿意。
最苦的一次是選擇了搬家的日子，居然下了一整天雨。朋友說，這是風調雨順啊，遇水則發啊。
經過多年打拚，他終於有了自己的小房子。回頭看自己的人生軌跡，就像一段傳奇的故事。
其實，漂泊的人，除了搬家的苦，還有找工作的苦，身體疲憊的苦，被人瞧不起的苦，和家人分別的苦……好不容易安頓下來，又承擔了房貸的苦。
作為打工人，忽然發現，自己不敢輕易跳槽了，也害怕失業了。畢竟，歲數不小了，文憑也不高。大部分的人，沒有什麼一技之長，生活在社會底層。
也許，很多打工人，孩子正在上學，父母也要管了，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。看起來，到處打工，就像旅行一樣，其實真的不是這樣的，只是一場苦旅罷了。
04
朋友老張說：「別人五十知天命，我五十在拚命。」
歲月無情催人老，但是我們卻還不能說老。別退縮，我們還得和一大群小伙子小姑娘在一起奮鬥了。
人生要何去何從？回鄉創業？還是繼續漂泊，還是存夠了錢，自己安排退休？不管哪一種選擇，都好難。
一聲嘆息話滄桑，一葉浮萍歸大海。70後、80後的我們，拼了大半生，只想子女活得好一點，把「背井離鄉」當成一種習慣，把「隨遇而安」當成一種人生。
也許有一天，夢回故里，魂牽故土。
作者：布衣粗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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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中配圖來源網絡。
責任編輯：櫻桃呀